开元体育网课培训乱象调查:声称边学边赚涉嫌诱导学生分期付学费五金做一名“斜杠青年”,掌握几门过硬的技术好获得更多工作机会和收入,这是当下不少年轻人的愿望。在这样的学习热潮下,提供网课培训的机构也应运而生,南都记者调查发现,一些网课机构在实际服务中乱象频出,导致消费者投诉维权。
小周是一名大学毕业生,去年12月,他在微信朋友圈信息流中看到一条来自中职通教育的Pytohn培训广告,“职场会Pytohn,工作高效又轻松”“把握风口机遇,给自己一个涨薪选择”,看着充满感染力的广告语,又想到自己正打算多学一些技能,他决定报个免费的试听课程体验一下。
“老师讲了一些Pytohn基础概念,又重点讲了接单挣钱、提高收入的案例,我当时有点心动。”下课后,在指导老师的推荐下,小周在该培训机构报了一个价值8880元的“Python全栈就业班”网课,扣除2000元优惠后,实际支付学费6880元。由于当时手中积蓄不多,指导老师还耐心地引导他在京东白条、简单职通等平台办理学费分期业务。“通过京东白条支付了一千多,剩余费用都在简单职通分12期支付,每个月要还四百多元。”
报完名后,小周逐渐冷静下来,开始征求身边朋友的意见。“有做IT的朋友告诉我,Pytohn没有课上说的那么厉害,其中的爬虫功能使用不当还会犯法。我在社交平台还搜到网友对中职通课程质量的吐槽,网上也有Pytohn的免费教程,感觉完全没有交钱学习的必要。”于是他找到指导老师要求退课退款,但此时对方沟通的态度已大不如前,甚至将小周拉黑不理。
随后的半年里,小周没有在中职通的网站上过一节课,但简单职通平台每个月都会从他绑定的中扣除学费。小周告诉记者,如果扣费时卡内没有余额,分期平台会反复发送催款信息,还声称要“上报征信系统”。多次与中职通沟通无果之下,今年6月,小周将退款诉求投诉至市场监管部门,此时中职通的老师才主动联系上他,与他商量退款事宜,但要求根据协议扣除1700多元的费用,小周没有同意,双方再度僵持住。“我一节课都没上,凭什么扣除费用?”
不仅是已经毕业工作的年轻人在中职通退费遇阻,记者调查发现,中职通培训还涉嫌诱导没有收入的高考生做学费分期。
今年刚高考完的小陈想在暑假期间找份兼职,在视频网站看到中职通培训的广告,宣传学习影视后期可以“接单挣钱”,于是主动留下联系方式报了名。
记者注意到,在小陈与指导老师的微信对话中,他明确表示过自己是刚成年的高三毕业生,没有,可能没有收入支付分期学费,但对面的老师依然热情指导,让他先去办理,并表示上课后给他介绍兼职订单,帮助他赚取学费。在指导老师的劝诱下,小陈最终以分期付费的方式办理了优惠后总价7880元共57节的“PR+AE+C4D+综合实战”影视后期培训网课。事后,小陈担心自己没有足够的还款能力,要求退费取消课程,但同样遭到培训机构推诿,甚至要求“扣除一笔定金”。
南都记者还发现,不少培训机构与金融平台将交学费包装成“分次付”“助学金”等名义,有规避监管之嫌疑。为小周提供学费分期的“简单职通”平台,仅有一个官方公众号,简介写着“为追求优质课程的用户提供一站式学费分次付服务”,但其主体公司顶好商业保理(深圳)有限公司的工商登记信息显示,经营范围内并无消费分期、金融信贷相关的业务。
小周回忆称,他在“简单职通”办理学费分期时,该平台没有提及“分期”“”等字眼,只是用“分次付”来指代这次学费分期业务,“指导老师没有跟我介绍太多关于分期平台的事,只是让我在申请时上传身份证,还要特别选择学生身份开元体育官网,很顺利就办成了。”
日前,记者以报名学员身份致电“简单职通”客服,询问该平台是否具备分期资质,对方回应称“资质问题客服不清楚情况,如果不信任我们,可以不在这做分期。”
对此,广东国鼎律师事务所合伙人、公益律师廖建勋认为,如果分期平台不具备金融资质仍从事分期业务,那么该平台或构成非法经营行为,情节严重的将构成非法经营罪,配合其从事相关业务的培训机构也需要承担相应责任。廖建勋表示,如果消费者发现相关机构有此类情况,可以向属地金融管理部门进行投诉。
在某互联网投诉平台,关于中职通教育的投诉多达两千多条,其中“诱导”“虚假宣传”“课程质量差”是投诉较为集中的内容;一些社交平台和短视频平台上,也有用户分享被诱导报名以及投诉退费的经历,相关网帖中不少相同遭遇的人也留言热议。
在中职通官方网站上,找不到任何公开的关于分期付费和学费的信息,该机构也没有在公开页面披露合作分期机构的资料。除了介绍培训项目、就业前景以及师资展示,其余内容只有报名留下联系方式,待工作人员联系后了解。
事实上,像中职通这样打着“边学边赚”“分期付款”名号吸引学员的网络培训机构,近年来多有出现,与消费者产生纠纷并被投诉,媒体和监管部门将此类情形称之为“培训贷”。
今年5月,教育部下属全国学生资助管理中心发布2023年1号预警,提醒广大在校生警惕“培训贷”陷阱,不要轻信培训机构所谓“边学边赚钱”“先学后付”等的承诺。7月初,湖南省消保委也发布网络教育培训的消费提示,提醒消费者谨慎选择培训机构,理性选择培训课程,审慎订立消费合同,警惕防范“陷阱”,同时建议消费者收集保留证据,及时拨打12315依法维权,或通过司法诉讼等法律途径及时得到赔偿和补偿。
除了“培训贷”纠纷本身,一些不法分子也盯上了急于寻求退费的学员们。有网友发帖称,自己在网上寻求退费帮助时,有自称能够协助退费的人与他联系,在随后的沟通中,他发现对方一直闪烁其词,不正面回答问题,行为十分可疑。中职通培训官方微信公众号也在今年6月发表声明称,有不法分子以退费为幌子对学员实施,导致学员退款不成同时蒙受经济损失开元体育官网,官方从未授予任何第三方办理退费工作。
针对小周与小陈等学员的情况,7月中旬南都记者致电中职通(广州)教育科技有限公司,接线工作人员表示,学员投诉会在内部处理,目前不接受媒体采访。
如果培训机构不考虑学生经济状况与偿还能力,诱导学生分期贷缴纳培训费用,是否涉及违法违规?记者咨询了北京市隆安(广州)律师事务所律师陈俏丹。陈律师表示:“培训机构如果明知学生的实际支付能力,不仅没有对学生进行风险提示,甚至误导学生,让其认为没有什么风险,有一定套路贷的嫌疑。”她建议有类似经历的学生向公安机关报案,对培训机构进行调查。如果培训机构和其他机构串通,从中牟利,致使当事人有着较大损失额的,可能涉嫌违法或者犯罪行为。
近年来,网课 “培训贷”纠纷屡见不鲜,涉世未深的学生、白领等年轻群体尤其受其影响,陈俏丹律师认为,监管部门应积极完善各类培训机构的准入门槛,不能让这一行业“随进随出”,从源头上进行防范;在事后监管方面也要加大排查力度,予以更严格的清理,积极整顿违规机构;除此之外,还可多借助市场的“无形之手”,确保合规主体进入和竞争,实现“良币驱逐劣币”。
“对学生和消费者来说,也应当增强防范意识、维权意识,审慎选择培训机构,在选择报班时不仅考虑培训课程的内容和价格,更应甄别培训机构是否具有资质,了解其办学形式以及公司规模,还可以在裁判文书网上查询其涉诉情况,多方面了解经营状况。”陈俏丹律师提醒开元体育官网,“如果考虑支付的,建议选择正规的金融机构,对于合同也要认真了解,避免被培训机构、公司欺骗,要根据自身的偿还能力等作出理性的选择。”